2024年4月30日下午5时许,中共广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官方发布消息称,广州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李益波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广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4分钟后,官方再发布消息称,广州港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广州港股份)原总经理陈宏伟涉嫌违法犯罪问题,目前正接受广州市越秀区监委监察调查。

这是上述二人被传出接受纪委调查之后,官方首次发布落马消息。李益波自2019年10月正式担任广州港集团董事长,在过去的4年多时间里,这家华南最大的综合性主枢纽港和集装箱干线港口,港口资源发展建设进入快车道。

“上下级”双双落马

广州港地处珠三角经济圈中心地区,是泛珠三角区域的外部出口通道,也作为华南地区最大的综合性主枢纽港,广州港是我国最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之一。

广州港集团是2004年2月26日经广州市政府批准,由原广州港务局改制成立的国有独资有限责任公司,广州市国资委代表市政府对公司履行出资人的职责。截至2022年末,广州港集团注册资本25.84亿元。广州港集团下属子公司广州港股份于2017年3月29日上市,截至2023年底,广州港集团对广州港股份持股75.59%。

现年58岁的李益波在广州港工作了30余年。最早从基层起步,他过往在广州港集团内部子公司多个负责人岗位历练。据广州港股份招股书披露,李益波历任广州港旗下珠江防污公司董事长、通港货代公司董事长、物流公司董事长、鼎胜物流公司董事长、集装箱码头公司董事长,以及广州港股份董事、副董事长、总经理,广州港集团董事、副董事长、党委副书记、总经理等职务。直至2019年10月25日,李益波被擢拔为广州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掌舵这家大型港口集团4年多。

“这次真的事发很突然,让人大跌眼镜,我们都没想到他(李益波)会出事。”一位接近广州港集团的知情人士对记者表示,李益波最近一次公开露面是在3月29日,当天正值星期五。

据广州港集团官方公号消息,3月29日,广州港集团召开了2024年生态环境保护工作会议暨绿美港口创建动员会议。作为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的李益波,与公司其他高管和部分员工参会。

“当天(周五)晚上李益波就被留置了。”上述知情人士表示,一开始公司几乎没人知道,结果到了周末(周六、周日),李“出事了”的传言从市里其他单位传到广州港集团内部。

上述知情人士称,广州市国资委亦通知广州港集团,经初步商议,由广州港集团“二把手”、公司总经理黄波临时主持工作。4月3日,广州港股份发布关于公司董事长李益波辞职及副董事长黄波代行董事长职责的公告。

在李益波接受纪监部门调查9天之后的4月8日,与他在上市公司董事会搭班的广州港股份总经理陈宏伟也被纪监部门带走调查,“大概是下午的时间,从集团公司被带走。”上述知情人士透露。4月11日,广州港股份发布了关于公司董事、总经理陈宏伟辞职的公告。

翻看简历可以发现,现年57岁(1966年10月)的陈宏伟与李益波过往在工作中属上下级关系。陈宏伟最早是干基建出身。1989年7月,22岁的陈宏伟参加工作,曾任广州市黄埔建港指挥部计划科副科长、科长、指挥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广州港务局基建处副处长,广州港水运工程监理公司总经理、党支部书记,外派南沙海港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任总经理、党总支部书记、党委书记(按正处级管理)。

2015年4月至2017年12月,陈宏伟担任广州港股份总经理助理。这期间的2016年9月,李益波担任广州港股份总经理。2017年12月,李益波担任广州港股份副董事长,陈宏伟被聘任为公司副总经理。2019年10月,李益波担任广州港集团董事长以及广州港股份董事长。2022年6月,陈宏伟也实现“升职”担任广州港股份董事、总经理至今。据广州港股份2023年报,陈宏伟作为上市公司总经理,也系公司“主管会计工作负责人”。

任内工程项目突飞猛进

李益波到底所涉何事?坊间猜测在基建领域的可能性比较大。近几年,广州港对南沙的(工程)项目投资较多,包括对广东省内粤东揭阳等地港口的投资等。

“这几年广州港集团搞建设比较猛,为了解决(港口吞吐)能力短板,在生产经营方面(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所以也比较放权给下属经营,现在看起来,很可能在基建领域,他心思歪了。”上述知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近几年来,广州港集团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利用广州港的品牌优势和管理经验,一方面推进扩能升级,加快广州港集团下属港口的重大项目及智慧港口建设;另一方面,积极参与粤港澳大湾区重点城市的港口建设,带动广东区域港口协同发展。

大公国际在2023年6月对广州港集团的一份《主体与相关债项2023年度跟踪评级报告》中指出,广州港集团在建及拟建港区项目主要在南沙港区,目前建设规模仍较大,未来面临一定资本支出需求。

大公国际称,截至2022年末,广州港集团在建港区项目总投资金额229.05亿元,已完成投资91.32亿元;在建项目中广州港南沙港区四期工程项目将新建2个10万吨级和2个5万吨级集装箱泊位,配套建设12个2000吨级驳船泊位,码头设计吞吐量490万标箱,截至2022年末,该项目已完成投资65.37亿元。广州港南沙港区国际通用码头工程计划总投资74.72亿元,将新建2个10万吨级和2个15万吨级通用泊位,截至2022年末,项目已完成投资4.90亿元。

港口行业为资本密集行业,投资规模大、投资回报周期较长,近几年广州港集团虽然通过发行债券缓解资金压力,但资产负债率仍然呈上升趋势,债务规模也上升。

大公国际表示,广州港集团主要面临的风险和挑战在于,珠三角地区港口竞争较为激烈,在集装箱业务方面,广州港仍主要面临来自深圳港的竞争压力,“公司在建及拟建项目投资规模仍较大,有息债务规模同比大幅上升,公司面临一定的资金支出需求。”

广州港股份2023年报称,报告期初和报告期末,发行人合并报表范围内公司有息债务余额分别为162.28亿元和178.23亿元,报告期内有息债务余额同比变动9.83%。

中诚信国际则在2023年7月份的一份评级报告中认为,与同行业相比,广州港腹地经济发达,且港城矛盾较小,但由于广州港集团内贸货物占比较高、港口发展起步较晚,其规模效应及盈利能力虽处于较好水平但尚不及青岛港集团和宁波舟山港,“考虑到广州港集团后续仍将进行港口资源的投资建设,未来财务杠杆或将仍高于前述企业。”